沈儒新知道，顾临现在需要的绝对不是安慰，而顾临则是想要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给自己一丝丝喘息的机会。
“对了，我之前欠你的一千两百块钱，我得还。”
待顾临回过神来，说出口的竟是这么一句。
“你……”
沈儒新皱了皱眉，没往下说。
……他哪里稀罕顾临还他那一千两百块了？若是他图的只是那点钱，又何必这样对待顾临——估摸着就是当亲爹也没他上心。
“沈儒新，你先听我说。”
顾临打断他，朝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毕竟你当初救我的时候那么义无反顾。我喊你观音菩萨……是因为我这文化水平实在有限，不知道能用什么词来形容你。”
不是笑话你，也不是给你笑话。
“我长这么大，没人救过我。”
顾临的声音很平静，却惹得沈儒新心尖上一疼。
沈儒新登时觉得，就是出去被人抡个十几二十拳，估计也没现在那么痛彻心扉，整个人就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
“我知道，我怎么着也都是欠你的，但是沈儒新，我……我想让自己多少能安心一点，你就收下，成么？”
最后俩字就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很轻，带着些哽咽，还有些哑。
“成。”
沈儒新连叹息的心思都没有了，眼下应下来，清楚地瞧见顾临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感激，他便有些如鲠在喉。
顾临从兜里拿出钱，连数都不必，从那一沓里边抽出一张自己收好，其余的全递给了沈儒新：“原本只有一千块的，但老板说我不错，多给了我三百。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沈儒新眼睛都有些湿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这话在顾临说来大抵是无心的，可对沈儒新来说就跟被针扎了，被铁锤锤了一般疼。
疼过后，回过神来竟觉得还有点酥。
“厉害，顾临长大了。”
沈儒新从顾临的手里接过钱，也没数，当着他的面儿把钱塞进钱包里，还从钱包里把当初顾临写下的欠条拿了出来，朝他笑了笑后，直接撕了。
“你不欠我什么。”
沈儒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就剩一百块了，够么？”
“够，”顾临倒也没在意，只当自己是还清了债务，现在还有种一身轻的错觉：“快餐店管吃，我不花钱都够。”
“我就不管你吃的了？”
沈儒新瞪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手挪了回去：“好好干，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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