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飞来的横事
上午九点多钟，张为民买了一瓶“草原白”，正和二伯陪着媒人袁生满喝酒。，二婶给炒了五六颗鸡蛋，土炉子上沙吊里的猪肉粉条还在鼓嘟着忽颠着。他们和白成也商量好了，趁热打铁，赶紧传溜传溜钱儿，交了欠下的彩礼，把张为民和女根儿的婚事办了，谁也就歇心了。结婚典礼的日子定为十一月二十九。袁生满说了：“二十九是壬申日，万事皆成。二十九是一月拾八号，一一八发发发。上上大吉的日子。”媒人袁生满闲时也看阴阳先生的书，今天主要是叫他来写喜帖的。
张为民一边儿陪着袁生满和二伯喝酒一边儿想：“看来娘说的刘清给我算退一个婚的卦，不灵验了，尽忽悠人。韭菜沟三娘子说我跟女根儿不成的话，也不准了，他们尽忽扇人。”
酒喝得二八杆上，忽然，听得街里吵吵嚷嚷，不一会儿，院门开了，家门开了，从外面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来，指着张为民大喊：“你小子，你他妈干的好事儿！”大家一看：呀，这不是上次张为民救的那个姑娘的老子吗？这又是咋啦？
话说荣荣儿姑娘是小南洼人，离马家梁十五里地。父亲刘大福秉承爷爷的恶习，好赌好输，直把大闺女输给前洼村李生贵的大儿子，把二闺女输给后洼村董世和的三儿子，把三闺女荣荣儿输给本村三岁就认得“牌九”、七岁就会“挂胡”、九岁就会掏“大宝”的年轻赌棍马文林。不过，家中还有两个小闺女待其还赌债而嫁。
那天从马家梁回到小南洼，也就是半后晌的功夫。那个还没有入洞房的男人马文林早就在家里等着呢。见荣荣儿和他老子进了家，忽地站起来，拿指头撮着荣荣儿老子的脸，直呼他的名字，大吼道：“刘大福，你还我钱吧。你的女儿是观世音菩萨啊。我家庙小，供不下她这尊神神！”马文林满嘴喷着酒气，左脸上要耍钱儿账被打的那块儿疤颤抖着，一对儿小三角眼瞪着刘大福。上衣兜儿插着一支油笔，里面露出花花绿绿的钱儿来，大概是上午赢的吧。
刘大福瓮声瓮气地说：“要钱儿没有，要人就是她！”他指了指荣荣儿。
马文林，外号“马大忽扇”，一听这话，跳起来了：“刘大福，你可不能耍赖，我那也是一毛一分赢你的！人，我肯定是不要了，我怕她再跑再寻死，到最后，我闹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翹货才会那样干呢！”
“罢罢罢，”刘大福道，“欠你的，走到狗头国，我也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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