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家贫，幼时全靠岳丈他老人家的资助才能温饱，过这种日子倒也没什么；难为雅萱一个大小姐，也肯跟着我苦捱！”冷戎的表情因为提及那段岁月，而柔和了三分。
“日子再苦，你也没有让我受过委屈啊！”齐雅萱微笑摇头，“虽然常常很拮据，但你宁可自己饿肚子，也从来没有让我错过一顿热食。”
“雅萱！”
“我知道，我虽然从没有说过，但我其实什么都知道……骄傲如你，低声下气地四处向同僚借钱；辛苦如你，每天繁重的操练结束后，还要去酒楼打荷，就为了临走可以带回来的那一饭一菜。”
冷戎的虎躯情不自禁地震了一下，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却不料……
很多当年疏忽的细节一点一滴涌上心头，缺失了一环的记忆终于圆满：那个傍晚，齐雅萱突然失踪，他疯了般寻找妻子的下落。不想过了子时，她却自己回来了，说是临时去帮一个产妇分娩。
然当时齐雅萱身上服饰整洁，并无任何血迹，但深信妻子的冷戎纵然疑惑，但并未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一切，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是那个晚上，你知道了真相？”
他语意不明，但齐雅萱却似乎立刻听懂了丈夫的所指。无意识地伸手轻抚凌儿的长发，她点头：“就是那个晚上，我本来想去军营找你，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后，受惊的人，却是我自己！”
“惊喜？”浓眉一拧，冷戎挺立在临水轩正中央的身体第一次离开原位，虽然他只跨了一步便停下，但脸上震惊的神色却毫无遮掩地落在了所有人的眼里。“什么惊喜？莫非、莫非那不是意外？”
“……果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猜到的！”齐雅萱不想提当年尘封的往事，凌儿的意愿当然是主因，但多少也有不愿回想起那份锥心刺骨的因素在。
“雅萱！”听到这里，以冷戎的自制，也是忍不住大步走到妻子的面前，揽住她纤细的肩膀，将坐在椅上的她整个拥入自己的怀中，狠狠地抱住不肯放。
然而不过片刻工夫，齐雅萱却伸手挣开了丈夫的怀抱，转而握住凌儿的手。冷戎也不敢用力，由了她去，空下来的一双大掌，爱怜地替凌儿梳理了下被冷王妃抚乱的长发，全然不顾身后的一众人几乎看直了眼。
冷戎夫妇说得太简短了，他们全都听得一头雾水，包括素来精明的月皓纭和老练的郑醒之。不过他们尚能忍住不开口追问，冷凌月却忍不住。只是她刚刚才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嘴唇到现在还在哆嗦，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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