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苡繁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温度，楚之琰貌似已经离去了很久。半倚着床头，隔着床前重重的帷帐，依稀还能够看清帷帐外似乎站着一个人。
“什么时候了？”她低声问帷帐外的人，她这一觉，睡得倒是踏实，好像睡了很久。
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回孟妃娘娘，现下已近中午，陛下让奴婢转告娘娘，让您中午就在清凉殿用膳，不必回去了。”
孟苡繁捏着额角，近中午了吗？她昨夜醒来的时候便已经知晓这里不是水凝阁，却没有想到这是楚之琰的寝宫——清凉殿。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楚之琰到底为什么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还要留她用午膳？
隐隐约约的，总感觉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宫娥听里面没有了声音，继续说，“娘娘昏倒的这几天里，皇上便已经从水凝阁请来了忘裳姑姑，只是姑姑一直都在帮忙煎药。娘娘如今醒来，可要见？”
听忘裳的名字，孟苡繁也不再想楚之琰的意图，叫小宫娥进来伺候穿衣，召见忘裳。
听小宫娥讲，忘裳这三天因为担心她，经常会守在清凉殿外。霓裳已死，按照规矩，尸体本来是要送往乱葬岗。中途却被忘裳拦下，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霓裳的尸体送往了她的故乡北临国。
北临国一直有一个传统，生在哪里，便要死在哪里，落叶总要归根。如此想来，也算是回归故里了。
穿衣完毕，孟苡繁斜倚在旁边的贵妃榻上，摒退了小宫娥。见到忘裳的时候，她仿佛很累，很疲惫，在她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表情。想来，霓裳的死对她打击颇大。
思及此，对楚之琰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忘裳见到孟苡繁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她是否安好，而是说出了被掩藏的真相。“那天霓裳确实是身体抱恙，娘娘请了离歌给她瞧病，可离歌却前一步被姚贵妃请走了。霓裳一个宫女，若没了离歌，又会有谁来看？水凝阁里本来人手就少，只能自己拖病去太医院。”
“却没有想到，她刚刚出了水凝阁没有多久，就被一个侍卫拦住，要和霓裳纠缠在一起。姚贵妃又正好撞见，当时两个人衣衫凌乱，就被姚贵妃带回了乾坤宫。那侍卫似乎有意寻死，一口咬定霓裳和他私通，姚贵妃当场格杀，霓裳无力反驳，也被处置杖毙。奴婢想，定是清妃和凝嫔联和姚贵妃陷害霓裳，以霓裳之死，告诫宫人们，靠近娘娘的下场，用来打压娘娘。”
既想要折去她的左膀右臂，又想要让她在皇宫之中孤苦无依，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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