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感官向来敏感，乌辞隐约听到声音倏然就醒了，抬头一看，急忙叫：“昼儿，昼儿，醒醒。”
谢昼眉头动了动，猛得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失常的模样从枕下掏出一块凤凰血玉护在心口。眼神空洞，耳边一阵嗡嗡声，怔了好久才听见乌辞在叫他。
侧过头眼眶微红，沙哑道：“乌辞，你叫我？”
乌辞复杂地看了眼他，还是道：“没事，你继续睡吧。”
谢昼不再作声，目光涣散，呆滞地望着某处，良久才道：“乌辞，六年了。”
乌辞轻道：“嗯。”
谢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乌辞，我是世子，是仅存的王族血脉。我所肩负的，不只是父皇的心愿，而是整个邬国百姓的心愿。”
“你也看到了，自从胤国占领邬国领土，我邬国百姓就是被他们踩在脚下蹂躏的。胤国表面看起来太平盛世，实际官场鱼龙混杂这些年你我调查也是清楚，他们背地里是怎么对待无权无势的人，怎么私扣赋税却无人弹劾，怎么表面天公地道私下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我不仅仅是为了我一人，我是为了天下人。仇我必需亲自报，路我也要亲自走。”
“乌辞，你可愿助我？”
乌辞没想到谢昼居然如此清醒；没想到他早就心向天下；没想到他的想法已经变得不再可控，一时半刻冷怔住发不出声音。他动了动唇，从凳上站起，面对谢昼单膝跪地，正色道：“属下甘愿为世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昼扬起一个久违的微笑。最近梦见那日离城的场景越来越频繁，频繁到仿佛是故意激他一样。父王眼里的不甘，母后眼里的怜爱，像是噬心虫在他的心上撕咬，那不剧烈却又连绵不断地给他带来疼痛，让他警醒着，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或许连上天都在帮他……
“世子可有主意？”乌辞此时已然将谢昼代入了世子的身份，他既是清醒乌辞便不会再用以前的方式对待，言语里尽是敬意和忠恳。
谢昼沉眸道：“有，也还需你陪我演场戏。”
言罢，谢昼没再多说，让乌辞先去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丞相府。
蒋霖暄为沐浴打回水时，在经过母亲屋子的路段上碰见了丞相。蒋廷不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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