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光里惊鸿侧影,模糊了投射在瞳膜的光线,那个静静站在门前的灰色西装的身影,那么熟悉,是彼此相融的血脉。
子栀蜷起手,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爸爸。”
她小声的喊,生怕惊碎了这美好的梦。
中年男子似有感悟地回头,眉眼一弯,嘴唇翁动。
子栀耳里尽是潮水的轰鸣,听不见他远远的呼喊,却读出唇语,他在叫:“囡囡。”
仿佛一越了千年,时光漫溯里这个亲切而遥远的称呼显的飘渺不定,前世只十三岁便失去了父亲,她从云端摔下泥泞,十五年里艰苦奋斗,终于可与仇人得以平视,可即使富可敌国,她最珍惜最美丽的东西,却永远也回不来了。前生十五,今世五载,廿年里她两世挣扎,如今老天垂怜,要把她唯一的牵念,还给她么?
“囡囡,来来。”
他脸上是慈祥的笑,走至秋千旁边,站定。
“爸,你是要我去坐吗”她的疑问换他微笑点头。
她走过去,一如小时听话的女孩,坐上去,双脚悬空,肩上搭一双温热的大手,视线便上下晃悠悠,那别墅、以及上方嫩蓝的天,都长了翅膀一样飞起。
她便安然的接受了,这样生活平和与自然,日子流水一样顺畅,实在不太适合痛哭流涕和大惊小怪。
秋千轻轻的晃,惬意到忘却一切。
“啪”地轻响,可承载三百多公斤的古藤慢慢断裂。子栀没动,任凭它一层褪下表皮,露出已经腐朽的纤维。
脚下绿色草地不知踪影,换上万丈深渊。
此时,藤条已断。
于是眩晕便袭上头脑,眼前全是一片漆黑,昏沉中不知过了多久,一缕烛光,透过大红的帘。
俄尔有婴孩啼哭之声自身旁传来,一声声不会停歇,子栀烦了,举手要去堵她不休的口,却绵绵使不出力气,她吃力举起,怔住。
这只手,洁白,弱小,肉团团蜷住,几乎分不出五指。这不是她的手!
“宝贝,母后的宝贝……”
女子声音响在头顶,子栀拼了命去瞧,只看见她光洁下巴与秀致轮廓,以及大红袖口上隐隐绣着的金色凤凰。
身旁的人被抱走,啼哭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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