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日干冷，刚下过一场雪，世界白的让人看不清，哈出的气体也是白的，祝黔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原地跺了跺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地上一片狼藉，酒瓶子东倒西歪，桌布被大力拉扯到一边，坠在地上，碎了的盘子连同剩菜散落在地上，屋里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久不通风。
祝黔走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冷风裹着白雪卷了进来，他冷得打了个哆嗦，但坚持开窗，他又继续走回去，找了个大的垃圾袋，将地上的瓶子一个个捡起，碎盘子和剩饭都扫起来，通通倒进垃圾袋。
或许是屋子里太冷了，终于冻醒了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眼底青黑，衣服下摆破了一个大洞，一条腿搭在地上，整个人成扭曲的姿态躺在沙发上。
他一动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发出哼叫。
祝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收拾。
男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祝黔在大开的窗户边晃来晃去，刺眼的光线让他眨了好几次眼睛才适应，张嘴就骂：“你踏马把窗户开那么大是想冻死我吗？！混账玩意儿！”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脚踹开自己的鞋子，低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能用来打人的东西，最后只好把自己的鞋子捡起来，“嘭”地砸向窗边的少年。
皮鞋后跟坚硬如铁，砸得少年一边肩膀都歪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做手边的事，仿佛当他不存在。
“你踏马什么态度？”男人大步走过去，揪着少年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抵在窗框上，脸上表情狰狞愤怒，仿佛威严被挑衅，“你是聋子吗？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啊！”
祝黔一只手还抓着垃圾袋，另一只手抠在窗框上以免对方把自己推出窗外，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男人似乎发现了，狞笑一声，“干嘛，害怕我把你扔下去？”说着把他更往外推，“怕什么，我的好儿子，又不是没摔下去过，死不了人的，不是吗？”
祝黔还没来得及蹙眉，人已经从窗口栽了下去，冷风夹着雪在耳边拍打，他看到那个男人发出愉悦享受的声音，好像终于赢了一次。
这里是二楼，下面有一个花坛，小时候摔下去是春天，草叶茂盛，泥土松软，所以除了有点疼，骨头没断，但现在是冬天，灌木都枯了，枝叶刮伤了他脸和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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