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饱蘸威慑的嗓音自头顶再度响起。鼻尖抵着对方领扣大开的衬衫，本该挺括的立领乱七八糟地揉在一起。那么近的距离，瞿昭慕也终于一个激灵，对方萦绕全身的酒气伴随抱她入怀的动作迅速包裹四周，一股脑儿地直冲进鼻腔里。
脸色“唰”的一下更白，眉头死死拧到一起，几乎没有思考就挣扎着后撤，总算是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本该是一双非常温柔的眼睛，眼角天然下收的尾线，每一寸弧度都拥有令人心动的魅力。只是如今那双眼里充盈的血丝数量多得教人胆战心惊，通红的眼眶已经分不清是由寒冷还是醉酒引起，配合下眼睑一圈浓重的乌青，即使并非出自本人的意愿，也仍旧将他的憔悴显露无疑。
尤其是在瞿昭慕挣开他的怀抱之后，一抹错愕的情绪在眼底稍纵即逝，随后，又被浓浓的自嘲席卷：“密码都改了，是准备彻底跟我撇清关系吗？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分手？”
大脑里“砰”的一声，有什么轰然炸开。
怎么回事？
所有思维都因为第二句话瞬间当机，除了像个傻瓜一样愣愣地杵在原地，盯着对方清秀单薄的眉眼，瞿昭慕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你还有用，不是吗？既然你我都清楚这一点，那另一点你也得更加清楚才行。”
边伯贤上前一步，抬起手轻轻抚上瞿昭慕的头发。算不上温柔的眼神，满目充溢着的尽是深深的执念与不甘，可专注凝望的模样，又仿佛眼里除了她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只要我一天不说结束，你永远都是，也只会是我边伯贤的女人。不管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实。并且，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也永远不可能有否认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饶是再如何自我开脱，瞿昭慕也没法继续心怀侥幸下去。震惊堵住喉咙，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从被边伯贤推开起，张艺兴就一直沉默着站在原地，既不上前也不离开。不上前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而不离开，则是因为他更知道自己不会甘心。
目光涣散，瞿昭慕沉浸在纷乱的情绪无法脱身。而她的毫无反馈，无疑让边伯贤郁积许久的心情更加阴云密布。手上的动作定格在发顶，眼里的阴霾一点点汇聚，他没有抬头，音调却兀自拔高：“怎么，还不滚？看来这人事总监的位子你也是不想再呆了，既然这样……”
瞳孔因为这句话猛的一震，下一秒睁大的眼睛直直望向对方：“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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