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虚无在脑袋上施加的限制，龙的速度翻了好几番，一口气从破烂的城门处钻出。
虚空迈开脚步正想去追，才发现那个只剩下独角的龙族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闻此言，虚空抬头望了望天，使劲跺了跺脚，突然一转头，只好作罢。
于头顶的苍穹之中，太阳虽然已行至中天，可是因其所散发的耀眼光芒，仍然有不可企及的地方。在东南的暗角，星轨回旋过来，一颗名为廉贞的星缓缓移动其上。
九天之上，虚兽在黑暗中左右胡乱冲撞着。
积年累月的撞击，在它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和无数暗红的血痂，随意地着落，拼接，形成一幅星云的图案。
龙瘫坐下来，背部斜靠在土墙上。自打奔出京中，他本来打算一鼓作气直接回玄王塔，行至半路，竟然感到体力不支起来。所幸，京郊也曾经零零散散地住有几户人家。翠玥完全陷落之后，这片区域便再无人烟，蛮族的军队，似乎也对这片地方不感兴趣。这样一来二去，这里的情况就变成了：翠玥原住民不敢回来，而东南蛮族仅仅只待在京中，毫不染指这片土地。
木门都没有门闩，似乎是人为拆除。更多的木门，却是残破不堪。龙只将手轻轻覆上去，木板便轻飘飘地吱呀一声打开。由于手上承受到的力量远远比预想的要小，再加上体内的疲惫，龙一进门便跌坐在地上。
龙顺理成章地用手摸摸头上仅剩的一只角，冰冷而坚硬，那是只有龙族体内才有的特殊物质。
手指滑向另一边，然而空荡荡的只触摸到了一大块活肉。整只角被从根部开始切除，在表皮上带起一片血渍，却已然结成了乌黑的伤疤。从表面上，埋没在发丝之间，好像与常人无异，又好像无缘无故在头上多出了一块。
犄角，是啊，犄角。
这对犄角，是他身上唯一残留下来能够证明他属于一个隐于不周山神秘种族的证据了。
龙用手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头上那只角，同时感受着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微笑起来。
一只角，还不是最坏，至少，还剩下一只角啊，他只剩下一只角了啊。倘若是在龙族，断角的人，不足以与其他族人相提并论。按照长老们的说法，就是不配拥有生命这种宝贵而短暂的东西。
不知道，父亲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呢。
父亲？父亲？龙笑了。
那个寿命长到接近于永恒的“神”，又怎么会在乎他呢，又怎么，会记起他呢？
龙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那道“门”，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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