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起来，无香跟着如琅穿过人群渐渐密集起来的市镇。她和如琅二人虽然已经从昨夜的破屋走了百里之远，也没有什么疲惫之感。毕竟是妖物，脚程比起人类来也是快上了不少。
“这里便是扬州？”无香张望着市集中汇聚又分散开来的人群，有些好奇地道，“可是我看这装束，实在和我们不像啊。”
早春时节，市集中的人群大多裹着毡帽，牵着骡马，如琅打量着屋檐下早已被弃置的燕子窝与密布的蛛网，道：“奇怪得很，扬州虽然没有到，但再往南也不过百里。我虽有几百年不曾来过此处了，这人的样子怎变成这样？”
无香捏了捏身上衣襟，又环顾四周，道：“你瞧他们穿的衣裳。”
如琅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更颦了眉头：“难不成又改朝换代了？”
无香显然不懂“改朝换代”是个什么概念，只是觉得与长白山下的小市镇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照如琅的说法，自己穿的衣裳都是一百年前的，想必一定是过了这一百年了，人的打扮都变了去。
如琅不知如何与无香解释，只得一路往前行去，直到看到前方的残垣断壁越发有密布的战火痕迹，他的眼瞳微微缩了起来，微微打了一个寒噤，仿佛角落中藏着一双温润的眼眸，用暗藏的那丝杀机穿透了他。他攥紧了手指，已经猜到了八成。
“怎么了么......如琅？”无香见他站在原地发怔，有些恐惧起来，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我看这些人......是女真人。”如琅怔怔的看着面前比肩接踵的人，“你还记得长白山上挖参的那些人么？”
无香对此没有什么印象，但说到挖参人，她虽没有见过，却莫名觉得颇为熟悉。她摇了摇头，如琅道：“山下市镇中的那些人，你总记得？”
无香终于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地道：“那是女真人！”
女真人与无香所想的人类实在有所不同，滕子渊就是人类投入长白门下修行方才成了仙君，一袭长袍仙风道骨的。可是山下的人与滕子渊的打扮实在大相径庭，一个个裹着厚厚的裘袄，更没有滕子渊穿的宽袍大袖，一时也颇为踌躇。但是山下女子的簪子倒是好看的紧，现在细细一想，在如琅掌心凝出的妖镜上瞧见“扬州”女子的发髻也与长白山下的女人区别颇大，不由得疑虑起来。
“算了，走罢。”如琅低下头，“他们并不喜欢我们这身打扮。”
无香打量了一下周身，有些不解，但也不曾多问一句，亦步亦趋地跟着如琅往前走去。她不解的是，在长白山脚下那小小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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