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晨间雪雁的轻啼，轻阖的双目上仿佛洒满朝阳仿佛带着金色绒毛的光照，温暖得宛若幻觉。
已经天亮了。
幻暝哀坐起身来，脑子略微沉重而晕眩，但她依旧记得昨夜，抑或是今日凌晨，那有着与幻暝殇一模一样面容的少女刺入她腹部的那一刀。
宛若梦魇，却又无比真实与清晰，让她只消回想，便是无比刺痛。
她掀开被子，果然看见小腹上缠绕着纱布，证实着记忆中可怖的一切，并非虚妄。大概是在匕首上下了禁咒，腹部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愈发疼痛起来。
然后她看见了明曦离。
男人手上端着一个银碗，走到了她的身旁，身形在她突然冒出一句“明上将军早”的时候，明显一顿。
幻暝哀也被自己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愣住了。
“你还是昏迷的时候可爱点，”明曦离坐在了她的身旁，另一只手拿过靠枕，垫在了幻暝哀的身后，声音维持着表面上的平淡，然而隐藏在镇定假象之下，真实的激动之情依然泛起无法抑制的涟漪，让幻暝哀感到恍然，“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
幻暝哀垂眸，看见了碗中的黑色药水，不觉皱起眉头，闻着就知道一定很难喝。
她尽可能向后靠着，斩钉截铁使着尊贵公主的性子，“不喝。”
“不许任性，幻暝哀。”明曦离脸色沉了一分，“难道还要我喂么。”
“不要。”幻暝哀继续抗拒着，刚从梦魇中清醒的她并没有完全恢复理智，没有意识到明曦离字里行间的含义。
明曦离不再和她废话，直接将碗中的汤药喝了下去，然后放下碗，一手扬起她的下巴，撬开了幻暝哀的嘴。
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幻暝哀没有再反抗。她忽而想起那个虚妄梦境中，自己曾紧紧地拥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确实那么做了。明明已经把所有药水都咽了下去，却还是不愿意放开他。
她感受着他的心跳，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还真真切切地活着。
真是可怕的依赖感。
“我就在你的身边，哀。不要害怕。”明曦离的声音近在耳畔，说着与幻暝哀梦境中一般深情的话语。
幻暝哀找不到说服自己放开他的理由，任凭自己沦陷。真是可笑，于是只能随便说着什么来掩饰心中的窘迫，“今年雪雁飞回来得真早。”
她听见明曦离轻笑了起来，声音里没有一丝阴鸷，“不早了，都已经初春四月了。”
而幻暝哀分明记得第一城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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