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潺潺,泪涟涟。
贺雨缩在被窝里,悄悄抹着眼泪。想家,想妈妈。心里空空的,思念飘来飘去,无处落脚。就像孤零零站在无边的积雨中,走不开,跑不动,任冰冷的泥水浸透**的脚丫。
这种感觉始于初中一年级刚进寄宿学校时。那年秋天,连绵不断地下着雨,雨水透过宿舍的窗棂,洇湿她的被褥。床单的靛蓝色大片染到白褥垫上,那种潮漉漉的触感,和初来例假时刺目的殷红一样,成为她青春期记忆中最凄凉的片断。然后她就生病了,从感冒转成肺炎,拖拖拉拉在家躺了一个月。
现在同样是生病,家却在千里之外,想逃也逃不回。怕妈妈担心,不敢打电话,一个人默默咀嚼寂寞的苦味。室友们固然百般照顾,但一群唧唧喳喳的同龄女孩,无论如何也营造不出家的气氛。
十点了,也许可以跟丁涵说说话。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中,只有他算得上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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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涵回家了。是贺雨吗?你怎么啦,嗓子哑成这样?”电话那头,是向晨低沉的声音。
哦,涵哥好像提过,妈妈身体不好,他要抽空回去一趟。他家在石家庄,三小时就能到,不像她,要五个小时到邯郸火车站,再倒乘一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折腾大半天且不说,关键是……不舍得车费。“咳咳!”一阵咳嗽冒出来,她赶紧捂住话筒。
他还是听见了,“咳这么厉害!有没有去医院?是什么病?拿的什么药?”
“昨天感冒了,校医院给开的板蓝根。今天有点儿发烧,可能是扁桃体发炎。”
“知不知道,校医院号称‘小西天’,会治死人的?就会开最便宜的板蓝根包治百病!你自己有没有买别的药?”
“没有……咳……休息几天就好啦。”商店的药贵死人,她宁愿使用自己的白血球杀菌。
“白痴!你哥不在,我得替他监督你。等着。”
我又怎么白痴了?贺雨郁闷地蒙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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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有人吗?”楼长的大嗓门从门上方的通话器传出来。
宋文灵正拎着贺雨的热水瓶进屋,扯着嗓子应道,“有!”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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