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温文
深夜，星繁睡不着觉，索性披着外衣去院中散步。
月色皎洁，如霜银般亮眼，星繁独自行走在微凉的夜。此时更深露重，他立在廊下，身形岿然，神色淡漠，仿佛已在这里站了近千年。
直到一道极轻微的“咔嚓”声。
红衣女孩坐在桃树枝桠上，赤着脚，一下一下啃着手里的杏，杏汁沾得她满手都是，她犹自不觉，表情像在苦恼些什么。
星繁表情变得温柔，他走过去，仰起头：“怎么了？这么晚还在外面。”
半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繁繁，我不是人。”
“我知道啊。”他理所当然地答。
“耶？为什么？”
“哪有人类会忽然消失不见的。”
“噢，这样……”半世不解地看着星繁的反应，“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他反问。
半世咬着指甲：“可是别的人类一听我是妖怪就吓跑了。”
星繁淡淡一笑：“并不是说旁人都怕你，就代表我也非要怕你不可。”
“说的也是，你的想法和我好像。”半世赞同道，“像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鲤鱼一定要去跃龙门呢？”
“这样说吧，”星繁沉吟了会，“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有！”半世一丝犹豫也没有，“我希望若水姐的病能好起来。”
星繁沉默了一瞬。
“那假如我告诉你，只要你跃过龙门她的病就能好，那你会去跃龙门吗？”
半世眨了眨眼，小脸苦恼地皱起来，似乎在做很艰难的决定，最终，她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会！”她追问，“这是真的吗？”
星繁苦笑，“我只是举例而已。”他顿一顿，“所以说，一切其实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好。”
月光下，星繁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半世的心跳漏了一拍，眼角瞄见对颜左眼睑下的泪痔，不由好奇道：“繁繁，你为什么会有泪痣？”
星繁一怔，他下意识地用食指抚上那粒泪痣，嘴角扬起一丝笑。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上辈子眼泪流得太多了吧。”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半世的水缸被搬回了屋里。
若水指着她对星繁说：“这是我几年前在杏河里捡来的鲤鱼，我叫她半世，当时它还很小，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半世很配合地在水缸里游了一圈。
若水的身子越来越差，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刮倒。她已经不被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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