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暧昧.夜晚
玻璃窗的外面,街道上的路灯依然在雨夜里若隐若现。窗台边的苦涩的茶已经凉透,茶叶都沉在杯底。偶尔可以看见支离破碎的叶片停留在杯子的边沿。
“洛聿源?”叶子璇薄如蝉翼的嘴唇一张一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睡不着吗?”看着窗边的茶,洛聿源问道。
她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地笑着。
“平时你叽叽喳喳的,怎么现在什么话都不说?”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苦茶,然后慢慢地推开窗,把茶倒了:“戏演完了,当然要做回自己了……”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很明显是感冒了。但感冒却掩盖不住藏在她眼角的悲凉。
他被晾在一旁,无言。
她的眼睫毛微微下垂,黑长黑长的虽然很迷人,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她的脸微微泛白,失去了早上的那种红润。嘴角不明显地抽搐着,唇瓣几乎没有水色。
“你……不舒服?”洛聿源担心地问道。
“呐,”叶子璇朝洛聿源走去,轻轻勾起他修长的尾指,“我们可以出去坐坐吗?”
“……哦……嗯。”尽管洛聿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她这样魂不附体的样子,也就跟着她去了。
绵绵不断的雨滴敲打着满地的树叶,纷纷扰扰。落下的树叶贴着地面,停泊在低洼的地方。
院子里的灯发出微弱的光,朦朦胧胧。
古人所说的“雾里看花”,差不多就是这种意境了。
他和她坐在院子里的一座小亭中,而她牵着他的手,始终牵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聿源……”叶子璇轻轻地吐出亲昵的两个字,牙关却明显被咬紧,“接下来的日子,我不知道要怎样熬下去。”
他沉默地听着她说话,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安慰她?鼓励她?帮助她?他觉得这些都没有用。
女孩很好哄,可是叶子璇却不同。
她的那句“戏演完了,当然要做回自己了”一直在洛聿源的心中徘徊,所有的她都是假的一面,她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一面是怎样的……
他忽然察觉自己早上还在骂她,觉得那样子好愚蠢,好丢脸,明明知道是自己吃她的醋而已,明明知道凡是人都有脆弱的一面,还要当着那么多人朝她吼。
他看着眼前强忍泪水的她,蓦地发现,他其实还不了解她。
没错,重点就在于,他……
一点也不了解她。
像是心里的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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