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邻家靖琪

  《Waiting in the weeds》。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首歌。因为这是沈恒唱了一辈子的歌,是沈恒在深夜醒来的时候,会一边哭泣着,一边唱着的歌。

  坦白讲,我不知道沈恒的恨究竟有多深,也许,和他的痛苦一样深?但是如果这样讲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明白的,因为沈恒是个很好懂的人,他的尊严和他的原则一样泾渭分明,所以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选择了憎恨,选择了复仇。

  今天早上,我帮沈恒换药的时候,想起他已经有三十二天没有清醒过了。从录完了那个DV之后,他就一直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呼吸平稳,脉搏正常,就是不肯醒过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使他一直这样昏迷着,我在半夜的时候,还可以听到他悲伤的唱着那首歌的声音?是幻觉吗,还是他的灵魂代替他的喉咙在歌唱?

  我不知道,也不懂。于是我摸着他的脸,摸着那些深刻的老去的皱纹俯下身来,跪在他的身旁,感受着这个人类最后的一丝气息。

  沈恒的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我第一次见到沈恒的时候,是在六十年前。那时候沈恒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白色的纱布却裹满了全身,一直缠到他引以为傲的左眼。

  沈恒是有着“云南药王”袭位资格的孩子。所谓云南药王世家,其实有二十九个分支部族,西双版纳沈家只是其中之一,但沈恒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他六岁的时候就独立培养出了八色曼陀罗花,并将地涌金莲植入水中培育,并以此遏止住了曾经发生在川滇地区的两个小范围瘟疫,从此被称为医药神童。尤其更有传言说他的左眼“能识得万物之灵”,所以可以和花草对话,以此便更能识得花草之性。

  当我问到这个关于他左眼的传言时,沈恒笑了,但是笑着笑着,他就开始哭,哭得整只左眼的纱布上血迹斑斑。人类二十岁的年纪,应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吧。但是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却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后来我知道,沈恒哭,是因为我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褫夺了他所有眼泪和幸福的女人。

  西双版纳的这座仿古宅邸并不是沈家主宅,只是众多列在沈家名下的别院之一。而沈家之所以一直对这宅子偏爱有加,是因为这里的生态环境、温度、湿度和土壤酸碱度都调和得很好,非常适合栽种各种药用植物,所以基本上是作为一处珍稀药材的生产基地使用的。沈家是信奉佛教的世家,所以诺大的庭院里便栽满了象征佛教的五树六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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