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道路颠簸,马车飞奔,不慎,压过一块大石,轰隆一震,马车里原本昏睡的人猛然撞到头,头上发钗摩擦,迷蒙醒来,全身无力。
眼前柔美浅笑,是他的妻,窗外夜色深深,不知东西。
“醒啦,相公?”
“雪……儿……?”
“我怎么还在车上?”
“去哪里?”
“婆婆说,天涯海角哪里都行。”
“母亲她……”
“婆婆还说,父亲是当今大元,陛下不可能为你无故治罪于他,只要家人安守本分,量太子不能如何,请相公安心。”
他无奈,挣扎着起身,心里知道母亲那无法无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只怕这事父亲还不知道。
难怪今天,母亲在家忙里忙外,为雪儿收拾行囊,上至箱笼被面,下到手炉熏香,忙了个不亦乐乎,竟连久未见面的亲儿也抛在脑后。
他素知母亲与雪儿要好,与父亲对弈,与弟妹说笑,却不料她娘母两如此天真,也如此胆大包天。
“你们竟用熏香迷倒我?”他扫过堂皇马车上,案头小炉。
“是母亲早早备下的,自你上车,闻了便能安睡。”
“自我答应送你出城,你们便谋划好了?”
“母亲说,若我能说服你,便好,若不能就用这法子,反正她不能看你委身一男子,落得个无儿无女,孑然一身。”
“母亲她可真是……”他苦苦一笑,想说母亲糊涂,心软,想来可怜天下父母心。
“抱歉,雪儿,你得送我回去。”
“为何?”
“父母亲族与你,我恐难两全,董贤有负于你,在此拜过,你见谅。”
他勉强跪立,依然是她记忆里的谦谦君子,那张脸上,也是全然的心疼,抱歉。
她默默流泪,终究看清,低头问他“圣卿,你实话说,在你心底,回去,到底是为家,还是为他?”
他瞳孔圆睁,仿佛无比惊讶,眼波闪烁,有了惊慌。
“又或,你其实从未想过,两年的耳鬓厮磨,两年的相知相伴,你心底,到底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恨他,还是说……”
“你别说了!!”
在他茫然时刻,外头却想起了杀声,刀兵阵阵。
“站住!!别跑!!”
哐哐当当,短兵相接,山道上一团人,黑衣蒙面,火把闪动,却都追着一个女人,由远而近,前后追来。
那驾车的,原本被董夫人嘱咐过,这一路无论何人追赶,只顾拼命驾车,这车夫受了董家恩惠,立志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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