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给你看。”
说是这么说,沈知秋还是没敢抬头。
韩璧先是被他这迷糊样儿逗乐了,紧接着他留意到沈知秋发红的耳尖,握着他手臂的掌心只是微微用力,就把人拉进了车厢里。
曾经陪着等候的油纸伞孤独地落到了地上,被韩半步捡了起来,一起退到了远处。
车厢不算狭仄,里头不过两人,却令沈知秋完全呼吸不来。
他被韩璧扣紧在怀里,脸颊埋进了对方的颈窝,温柔的兰草香气完全影响了他的心神,令他手脚都感觉无处安放,又不敢像韩璧揽他的动作那样触碰对方的腰身,像是被点穴了一样浑身僵直,唯有心跳得异常厉害。
他清晰地感觉到韩璧的掌心贴在了他的后颈上,很轻很柔;另一只手则揽紧在他的腰窝,以一种此时此刻的沈知秋完全难以反抗的力气。
韩璧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显得那样清晰,又带点含糊的缠绵。
“沈知秋,你来找我做什么?”
“朱蘅姑娘,还有岳师弟没空,我来……我来替岳师弟问你……”语无伦次的下半句话还没说完,沈知秋就听见了韩璧的轻笑声。
“不对。”
沈知秋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好换了个说辞:“我、我病好了,来告诉你一声。”
“也不对。”
“……哪里不对?”
韩璧耐心地教他道:“这种时候,你只要说你是来见我的。”
沈知秋受教了:“哦,我是来见你的。”
韩璧便自顾自地贴着他的耳边,说起自己的事来:“今日家宴的时候,我娘要我早日成家。”
沈知秋的耳畔被若有似无地碰触着,还伴随着被醇酒浸过的呼吸,一时间魂儿都快飞了,根本不知道韩璧在说些什么,茫然地答道:“成家?什么成家?”
“这得问你。”韩璧笑着把他放了开去,掌心却丝毫不离,仍然把人控制在怀里。
“啊?”
“我要问你,你——”
话到嘴边,他竟然也几乎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沈知秋,我想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你准备好了吗?”
闻言,沈知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睁大眼睛,慌乱道:“我、我要准备什么?”
人生在世,最长不过百载,韩璧独自走过二十多年的光景,从未想到与人同行。
曾是长街堆雪,遇着暮雨疏风,他踏上归途,蓦然发觉,有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久久站立在初春的雨中,只为见他一面。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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