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街面上忽的传来一种异香，将在原在街道上刺激鼻孔到无能为力的胭脂俗粉一荡而净，而将所有的喧嚣盖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隐隐的鼓声和隐隐的歌声吸引过去，包括那些失魂落魄的，也包括安定子卯。
“嘿呦——嘿呦——”
“嗨嗨嗨唉——”
远远来了一队人。打头的先是两排锣鼓，吹笙的，杂耍的，在手掌上放焰火的，踩高跷的，在这之后便是撒花的女子，歌唱的女子，都走在地上，已经是非常惊艳的容貌了——有两领六十四人小轿子，上面华盖里笼着轻纱，大略有什么名贵的花种，还有配得上花儿的女人——这虽是不得见的，只不过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便是在上面舞蹈助兴的舞姬了。
这样来说应该有四领，因为整个队伍是要对称的——坠这小轿子飘带的铃铛，是纯金的。可见整顶轿子的豪华贵重——一般这样大小的台子，十六个人也就可了——好像也是大的，说它小，不过是与最后的那相比的。
子卯视力好，不过是蜻蜓点水看过去，也就是像他自己利利索索飞过去一样——这让他与旁的见了那六十四抬轿子上勾人魂魄的舞姬就移转不开目光的人分了开，而显得特别起来。他也就直截了当地看见那队人马的重点。
虽说是重点，但是率先还是要有陪衬：一面巨鼓，上画着红欲滴血的醉人莲花，由三个气力超过常人的三个壮汉同时擂响，显得不再是引人注目，而是一种别样的庄严。另有三个小鼓（小很多，此鼓大略能装一个伸展开来的大人，高高地架起来，像三个月亮）围在台子周边，相互敲击回应——这台子，啊，休要描绘这台子的大小了，若是从下面看，可见密匝匝几十人头几百人腿，从中看，这台子上描金粉饰不遗余力——然而这台子上大多是水，照应着天光而映出星星点点影子的暗黑的，水中妖娆着的，不过是本应该在烟雾深处魅惑人心的，那赤色莲花。多达百多。
再往上，再看那中间，金红玉莲花宝座上那红衣人儿，惊鸿若仙，睥睨众生——她的美貌与那先前的相比，似乎又不在一个档次——若真的是拿言语形容她的百万分之一，不过在那之后数年，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她配。
只有她配这样的繁琐和隆重。
还有天上的月亮。
子卯盯着那人儿，直到她过来，脑海里基本上是空的，只不过回响着两个字——
芙蕖。
“看见了——”
“看见了，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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