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甲方
温慕轩接到行香山老宅子的电话时，刚刚开完会，祖父让他过去一趟，说是有些事要商量。直到看到看到浸墨书房上挂着的那张画后，他才知道原来他想做什么全都在父亲和祖父的掌控之中。温朴站在他从前站过的那个地方磨墨，远远递过来一个眼神，温慕轩不禁笑了一声。
温熙手里拿了一张报纸，眼睛都没抬一下：“还有三个月这一年就要过去了，到时候合同一到期，玄寂杳音院那块地还是要给青焉。但是那边靠着咱们家的一个宅子，要真换成他们开发，连那宅子都得铲平了。”
温亥挥毫写字，两眉微微蹙着，也抿唇“唔”了一声。
温慕轩当即就说：“我最近看了一些公司的资料，多多少少都受青焉牵制，帝都这边肯定是没有能合作的。已经开始联系国外了，如果再不行那就真没办法了……”
“真没办法了？我们叫你来，不是要听你破罐子破摔。”温熙的目光往墙上挂画一扫，又继续看他的报纸，“国外的设计师费用太高，得不偿失。”
温氏当初拍下那块地，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家老宅不被铲平，却没想到龚恒这么绝，非要定那劳什子的合同。温慕轩不是不知道那老宅子，他也一直在想办法，可衡量很久还是犹犹豫豫始终做不了决定。这时候温亥咳嗽了一声，拿着毛巾擦手：“你这幅画是从哪儿买的？”
温慕轩回道：“朋友送的。”
温亥负手走到墙前，明亮的玻璃框倒映出一个不大完整的影子，他早已白发苍苍，可看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时，一双眸子矍烁不已：“女朋友？”
温朴却先笑了：“爸，慕轩可还没有女朋友呢！”
“嗯？不对。”温亥回头看向温慕轩，“这上面题得字，一看就是女孩儿写的，《越人歌》的这句话，我老头子还记得是什么意思。”说完又敲了敲底下的小名章，喃喃地说：“臻，名字也好。像百福具臻、日臻上乘，都是说要达到好的境界。从前还有叠词‘臻臻’的用法，取茂盛之意。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温亥也是乐得鉴赏书画的老人家，这么说着就仔细看起画来，只是他看惯了国画，对水彩知之甚少，光从技法和笔触看不出什么功底，只能说这是一副看起来不错，实际并没有体现任何绘画功底的涂鸦。不过从着墨用色来看，整体调子沉稳古朴，隐隐有魏晋之风。老人家捻须而笑：“这是谁家的孩子，有空带过来给老头子瞧瞧。”
余下三人都沉默了，温熙把报纸放下，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到报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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