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母亲整一星期未见到君儿的面。先在卫生院里找，听说请了假，就去街面上她家里问，又听说她伤心地哭了一回，这已外出散心去。母亲疑虑，却不得要领，得知人身安全无碍后，就回家自顾唠叨起来：君儿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告诉母亲君儿为何请假为何哭为何不见了踪影。假如君儿这就跟我一刀两断，我没什么遗憾，甚至有一丝快意。一个不得不遗忘的世界——舞儿的世界——很快就又能找回来！相反，假如我俩还要继续，我难保君儿不会渐渐占据我心中的位置，从而将舞儿驱逐出境。我一时还理不清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这个变化。
君儿拿走了舞儿的照片。当我确定这个事实后，我估摸担心她出意外的想法纯属多余。我甚至很乐观地想：我俩可能还有故事！我一向乐观，我相信每一个人都自觉或不自觉地遇事向着最好的方向努力。我等待着。
一星期后，我突然接到君儿的电话，她约我还去一品香见面。这次见面差不多是我意料中的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低下头，好半天不拿正眼看我。我陪着她若有所思。忽地，她扬起头，爽爽的样子，说：
“我去了一趟武汉！”
“你决定了？”我脱口而出，几乎断定我的料想没有错。
君儿吃惊的样子，似乎对我的话没有准备。但一个成熟的男人猜度到一个少女的秘密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于是，吃惊归入平静。她回说：
“对，我决定了！”
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交织。我沉默了。我忽生一丝悔意：我凭什么要让一个美人儿沦为另一个美人儿的复制品？谁给了我这个权利？但我的情绪一时还为君儿的消息热乎着，嘴巴就跟了风：
“你让我妈担心死了。”
我的口吻是欣赏君儿的那种。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先在江滩上闲逛了两天，接着循了广告，问了一天美容医院，后又闲逛了一天，就回来了。就这么简单。”君儿很随便的样子。
“不简单吧？你去了江滩？还逛了两天！又逛了一天！别是有什么想法吧？”我细心问。
“你想我有什么想法？”
“比如说跳江？”
“好呀！你想我死！你这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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