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整个别墅里的人各自都无眠。
沈宬的书房里亮着灯,防弹玻璃又开始噼里啪啦作响,甲虫举身就义拍打在玻璃上,闭上眼睛听,竟像是子弹打在上面。
沈宬看着玻璃窗,雪茄抽了一支又一支,眼角被周听澜打的淤青还没消下去,书房的烟雾也开始浓起来,他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几分钟后,郑越泽的房门被敲开。
“泽哥,宬爷请您过去一趟。”
郑越泽看着指着他的几把枪口,错愕过后,忽然释然地笑了。
书房门打开,郑越泽被卸了枪,独自走进去,烟雾浓稠。
沈宬转过椅子来。
“阿泽,跟了我多少年了?”
郑越泽声线微微颤抖:“十一年。”
“还记得是怎么遇到我的吗?”
“十一年前下大暴雨,我杀了催高利贷的,被警方追得跳下珠江大桥,没有宬爷我早就死了!”
“我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你当时说什么?”
“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还作数吗?”
“作数。”
沈宬点了点头,对上郑越泽冷静得异于常人的目光,他忽然伸出手臂,西服袖子挥过桌面,上面的文件被一扫而空。
他拿起手枪,指着郑越泽。
“为什么放走陆池?”
果然还是……
郑越泽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前几天陈小姐告诉我,要宽仁一些,不然会下地狱。”
手枪仍旧指着他,书房里的冷气开得很足,郑越泽的额头却不断有汗水冒出来。
沈宬说:“宽仁?阿泽,谁给你的底气?”
烟气洁白浓稠,像沼泽,把人吸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砰”,枪声响了。
“砰”,第二声。
“砰”,第三声。
房间的隔音很好,守在门口的几个手下仍然察觉到了动静。
门把手被人拧开:“宬爷!”
“出去!”
沈宬喝了一声。
谁都不敢忤逆这尊大佛的命令,几个人退出去,门被轻轻关紧。
郑越泽颤抖地将手从太阳穴上拿下来,生物的应激反应,生死攸关的时候都是用手护住头。枪声过后在耳膜上留下一阵电波声,像耳鸣,然后是短暂的失聪。
他颤颤巍巍回过头去,看到身后墙壁上悬挂的唐卡。
弹孔穿过神佛的心脏,在挂毯上留下一圈燃烧的痕迹,神佛眉目安详,似乎不为所动,依旧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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