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飞顾君卿

  老李疯掉,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好像是那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了,因为老李又不是唯一疯掉的一个,况且老李又不是我们生活中的焦点人物。只是我和老李走得比较近而且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所以至今我还在反思着老李的成长历程。

  反思的结果是我曾一度想改行,到南方打个工什么的,但终究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丢掉这个用了十几年心血到现在还没有还清上大学贷的款的光辉职业,我总不能贪赃公款落荒而逃吧,况且你也逃不到纽约,所以还得负债出卖你的劳动力,再说,我们的工资还在一涨再涨,到现在已是一千二百元左右了吧。我粗劣算了一笔账,一年不吃不喝就要挣到一万二,我现在三十,六十退休,八十老死,共五十年,那得六十万,这里只能是粗劣估算,因为我们的工资一直都在涨吗,在加上我们这里教师的平均寿命一般都达不到八十,折中一下,也就是这六十万的诱惑,我怎么能丢掉这工作呢。我这辈子可是从没见过六十万啊。

  这些话当然只是我在自己心里盘算过,从来都没有说出过口,要是老李在,说不定我还说说,可现在单位没有像老李这样可靠的人哪,要是说露了口,那肯定是你这是什么思想,什么师德,人民灵魂的工程师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这就不仅仅是师德的问题了,那才是不热爱党的教育事业,那你怎么在教育上混呢?那还不得把我震死。虽然说我本性也没那么差,不只是见钱眼开,我也和老李一样,是心甘情愿献身教育事业的人,也有热爱文学热爱祖国未来花朵的大无畏精神的人,但的确我可是陪老李经过文革的人,尽管矛头的对象不是我,但还是想来后怕。所以只是心里的一闪念而已。

  老李走后我也就没了朋友,虽然那时我明哲保身,不够朋友,就像《海燕》那篇课文里暴风雨就要来临时呻吟着的把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的海鸥;呻吟着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快乐的海鸭;胆怯地把身体躲藏在悬崖底下的蠢笨的企鹅。但现在想来,我唯一的朋友的确就算老李了,因为再没有一个人使我感到那么可靠。

  老李的确够朋友,我给他看的那些文章,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有告密过,虽然老李也极力反对我的消极思想,但他当面就给我说,从来没有到其它地方闲谈过他人的非,也时常静坐常思自己过。不知道他现在心里还想这些问题吗?真希望再回到从前,和老李畅谈一番。

  老李也许再不会有朋友了,我也失去老李后再没有过什么朋友,一个没有朋友孤独地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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