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勉强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矛盾。那双足可以把所有想打她主意的男人都溺死的大眼睛，似乎并不愿在她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上过多地停留。她的这种表情，令冯铎有些困惑。
杜鹃把脸抬起来看着冯铎说：“是么？你看起来跟照片上也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冯铎颇感兴趣地问道。
“你一定是苦孩子出身，年轻的时候估计吃过不少苦吧。”杜鹃瞟了冯铎一眼，用叉子叉起一块鹅肝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
“你似乎对我的身世很了解，这话从何说起呢？”
“从你的脸上我就看出来了。”杜鹃撇了撇嘴说。
“从我脸上你看出什么来了？”冯铎似乎觉出来有些不对头了。
“沧桑，坎坷，苦难，从1912年民国开始，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这段近代史，都在你脸上呈现出来了。”女人一边嚼着鹅肝，一边接着说道：“我这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我说这话你也别不爱听，现在的技术也真的是太先进了，照片和本人的差距也太大了。你知道我现在的心理落差有多大么？”
“多大？”冯铎的脸已经变成了鹅肝色。
“算了，不说了，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的，说多了会给你造成伤害。”杜娟把叉子轻轻放在盘子上说，“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你很慷慨，是个好人，我会永远记得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的。”
杜娟从位子上站起来，冯铎急忙说道：“那我们事先说好的，午夜燃烧激情的约定呢？”
“算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咱俩烧不起来，跟你在一起，会让我有一种回到旧社会的感觉，太伤感，我受不了。”杜鹃站起来说道，“我这捆干柴，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受潮了。”
冯铎，这位区计生委的副主任，现在正瞪着那双被酒精渲染得发红的眼睛，坐在电台主持人高明家的沙发上，颓废地望着他的这位好友。
“红酒，鹅肝，法国蜗牛，剩下的我记不清了。”冯铎把烟头很用力地摁在了烟灰缸里，端起高明刚为他准备好的，添加了冰块的矿泉水猛喝了一大口之后接着说道，“哥们儿，你凭心而论，我长得真的有那么苦大仇深么？”
“当然不！”高明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以表示他的真诚，“哥们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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