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枯灵趴在大殿的梁上，骨尖上滴下黑色的液体。它顺着红色的大柱盘旋而下，把一个冲上来的渡灵撕成两半，冲出我们的包围，蹿上宫殿的屋瓦，打掉飞檐上的吻兽。按理，渡灵行动比枯灵快，枯灵动起来像石头，我们像风。但好几只渡灵却没躲过这只枯灵的进攻。有的渡灵想吸走这只枯灵的灰暗质，但自己却很快死亡，而那只枯灵几乎没事。眼看无望，身边的另一只渡灵，把自己的头发轻轻搭在我身上，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我的战友顷刻分解，融进我身体--一瞬间，我看见了枯灵天灵盖上隐藏着的那根断魂骨，冲上去斩断了它。”
“就是说，你们救了皇上。”
“枯灵一死皇上也跟着死了，他本来就快不行了。另一派势力知道我们暗中帮助犯人逃出监狱，所以接机谎称皇帝被我们暗害。渡灵从此流离失所，我们变不回原来的形状，只能以人形苟活于世。
怪老头叹了口气：“自从我杀了那只大枯灵，身体就不太好了，有个被救出的人执意把女儿许给我，我们有了个男孩儿，后来我儿子又娶了老婆，生下个孙女。我们的孩子从小身体里就有枯灵的灰暗质，孩子长，他身体里头的灰暗质也长，就像你们人类的有些婴儿生下来就染上父母身上的病毒一样。孩子长大了，它里头的枯灵也长大了。孩子这东西，于我们是不该有的，小小年纪就装着个小表。
有的渡灵生下的孩子活不了几岁--他身体里的枯灵长得比他快，孩子承受不了；还有的孩子完全被枯灵支配，家里人只能把他关起来，关到死；大部分孩子能像我们一样控制枯灵，一辈子猎杀枯灵。这些小渡灵，天生喜欢人，觉得自己也是人。他们特别爱跟别的小孩儿玩儿，你嘱咐他别乱说，可孩子哪儿管得住嘴啊--‘哎，我身子里有个小表，你的那个在哪儿呢？’你说，别的小孩儿能不怕？没人愿意挨着我们住，当然，这也怪不得人家。”
“罗婷也是渡灵？身体里也有个枯灵？”
“这孩子刚生下来差点没死了，她太弱，配药给婷儿吃不容易，有些不见效，反倒喂肥了枯灵，幸亏祖居有渡灵赶来，给了我们那边的草药，婷儿这才捡回一条命。”
闹了半天，我们俩人约会却是三人行，我、她，还有个它。
“现在那个枯灵什么的还有没有？”
“照理说，早就绝迹了。”
“别‘照理’呀，您说个准点儿的。”
怪老头说完摸摸洞壁，洞顶上白色的渡灵原形飘下来嵌在壁上，那块墙壁像被软化了，水波一样荡漾着，进而凝固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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