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很多事我从来没弄清过。
比如一千年前宙斯利用我剿灭血族,实现目的之后为什么不杀了我,而是将我囚禁在花神殿的地下迷宫里,日复一日地消磨我的意志。
比如翡翠城的千钟塔倒塌时,六翼血王苏醒,尤里芬率领的血族残余力量极力拥护我重新统治血族,现在为什么又倒戈相向,毫无预兆。
比如乌瑞亚什,我虽然早已猜到他是幽冥血族的后裔,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成为幽冥血族的首领,成为颠覆血族王权的罪魁祸首。
当尤里芬平静地告诉我王城已经沦陷的时候,我从整整五天五夜的昏迷中苏醒,还是熟悉的卧室,双脚被银色铁链束缚,靠在床头盯着自己苍白的指尖,没能作出任何反应。
尤里芬的声音还是那么厚重,听起来和以前一样关怀的语气,叫我多少吃点东西,安慰我说以前的族长和大臣都被赶出王城,没有性命之忧。
我脑袋里堵着一堆问题,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好像已经没有勇气探究,不敢再听到任何意料之外的消息。
尤里芬把所有侍从遣出去,坐在床边想握我的手,我躲开了。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静了片刻,对我说:“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没有办法?”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尤里芬像是看见曙光一样对我的回应激动万分,又看了眼卧室的门,压低嗓音道:“伽伊尔,我的女儿在他们手上,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效忠那些幽冥血族……”
我从来没听说过尤里芬有女儿,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失去妻子的固执老头,不愿再娶,也没有留后。
他坐在床边,按住膝盖的手用力到关节发白。
看样子他真的很为难,为难到可以背叛血族元老认定的君王,尽管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国王。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得机械又木讷,在尤里芬眼里,这大概就是绝望。
就算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一个毫无价值的问题,根本没必要问出口。
但尤里芬想让我问,他在尽一切可能减小自己的负罪感。
“贝拉,她就是我的女儿……”尤里芬慢吞吞地说,“她的母亲是坦丽缇,幽冥血族的女王,也是乌瑞亚什的母亲。”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炸开,但很快又变得微弱,爆炸残余的力量变成古怪的笑容。我笑了两声,像惊愕又像自嘲。
原来贝拉是乌瑞亚什的妹妹。
这就是我脑袋里第一个念头,对于已经陷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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