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妈妈的尸体在哪?”
“我想把她装进这个盒子里。”
男孩的T恤和他的脸一样苍白,缺少血色的双臂举起。
医生看着近在咫尺的木雕骨灰盒,退后一步,轻声安慰道:“小朋友,可以先等一下吗,叔叔办完事就带你去找。”
擦一把额角的冷汗,他回头,“白小姐,耽误了,我们走吧。”
医生领头走在前面,步伐微促。
白软回头。
黑色刘海有些长,遮去一半眉眼,小脸愈显苍白。察觉到她的视线,嘴角弯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小屁孩。
跟着医生来到病房口。
“就在里面,白小姐,一会按照这个单子取药就好。”
白软颌首,接过,开门。
一片死寂。
也许是感冒了,外套裹住身体,白软仍然感到寒气,丝丝泛凉。
她站在原地,看着病床之上的人。
一张消瘦的脸皮,固执得戴着他的眼镜。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疯狂入侵身体。
白父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人,是他女儿。
看见他了,也只是一动不动,佛像一般,无喜无悲。
最不喜欢她这样。“过来。”
白软静静地看着,不知望什么,半晌,她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坐,要有坐的样子,双手放在腿上。”
“咳…咳,咳……”他又开始咳嗽,嗓子干痒像在冒烟,一阵一阵叫人格外难受。
金丝边的镜框,镜片泛光,有点下滑。
“我走了。”不是来听训的。
“白软,”后面的声音叫住她,“学学你妈妈,温柔善良。不要偏执,懂吗?”
白软定住脚步,转过身,望着白父瘦的皮包骨的面颊,突然间笑了笑,“懂个屁。”
白父气的不轻,止不住咳,他又想起妻子的温柔美丽,还有白软刚刚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冷漠。
觉得自己受够了。
药房取药的人不多。白软请的半天假,时间却还早,后背贴上冰冷的公共座椅,面前出现一双手。
男孩甜甜的笑意下仿佛住着恶魔,“姐姐,带我找妈妈吗?”
“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她接过骨灰盒。
“你好没有礼貌啊,姐姐?”
白软笑了下,勾起男孩的下巴,指尖一抹白皙异常耀眼,“呵呵。小骗子,下次还做这种恶作剧,脖子拧断哦。”
男孩瞪她,没想过被拆穿,抢过骨灰盒,气鼓鼓地哼一声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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