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来采莲

作者: 算了就

  五珍珠藏忆

  第一颗承载红珊记忆的珍珠流晶,在一呼一吸之间,化为只有白先生才能看见的景象。

  最初呈现的是一副杂乱而无序的场景:摩肩接踵的人群,荒无人烟的旷野……一幕幕飞快掠过,似乎是记忆的主人在急匆匆地赶路,她无暇顾及风景,披星戴月,风雨无阻,只为早些得道成仙。

  ——她在追捕旱魃。

  与不二那与生俱来的职责不同的是,红珊大道将成,她还需一个大善使她功德圆满。旱魃乃是天下灾祸的元凶,杀掉旱魃,她便能得道。

  于是,为了这个目的,红珊追捕旱魃千百年。

  旱魃同穷奇一样,乃上古遗留下来的大恶之灵,与穷奇不同的是,在雨水滋润之年,它毫无音信,根本无从查出它之所在,而在大旱之年,它力量陡增,寻常人又无法与之抗衡。

  在那段记忆最后,红珊借助雨师巡游人世之时,将力量微弱的旱魃赶进雨师的地界。当时正值初春,天地间一片迷蒙潮湿,红珊踩着柔软的土地,跟随着旱魃进入一处山峰之中。

  受到水汽的侵蚀,旱魃早已奄奄一息,红珊本以为数百年的追寻终于在此终结,没想到旱魃在一处山坳中忽而一闪,钻入了一户人家之中。

  那户人家想是隐居于此的,周遭独此一户,草屋土墙,小院石地。在院子中央,还栽种着一棵大梨树,此刻春雨淅沥,那梨花开得正盛,远观犹如一朵白云笼罩在屋顶之上,经风一吹,那梨花飘飘洒洒,宛若不切实际的梦境。

  红珊就见旱魃飞快翻过那院落围墙,她疾步跟上,却再也不见旱魃的踪影。

  “姑娘,你这是何为?”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红珊心里一惊,循声望去,见梨花树下放着一张躺椅,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子手持一册书卷坐在那里,他的身体似乎不大好,双膝上尚且盖着一条厚厚的毯子。

  他生得好看,眉目如画,温文尔雅,恍若那梨花一般干净,面对这突然出现于墙头上的少女,他也不惊讶,只是微笑,对她温声说道:“姑娘,那里风大,可不是能一直蹲着的地方。”

  红珊歪了一下脑袋,见他周身落满梨花,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山野中的精灵,定睛一看,才知是世人,并且是个命不久矣的世人。

  感情就是这样奇妙的一个东西,早已习惯独身一人的红珊突然心生波澜,忘却了旱魃的事情,满眼都是这个病弱的世人:那双眼含笑的模样,一身素白长衫的模样,手持书卷的模样,那对自己柔柔一声关切的模样,都深深地融进她的记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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