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浏目四顾,珠帘纱布把室内一分为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纱帘上,影影绰绰。外室开阔,装饰典雅,墙上挂有帛画,都是花草虫鸟,色彩明快。
地上铺有竹席,设有案几,茶具里飘着热气。距案几一丈多远的一面墙上挂了一幅大型郁金香图案,白绢做底,漂亮丝线构描出黄花绿叶,简单而又显富丽。
丽娘笑言告退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有她在一边,令我心里时刻惦记要付赏钱这事,令囊中羞涩的我混身不自在。真是个识趣的管事婆。
花如玉微笑着盈盈立在案几边,大红色的宽袍及地,只露出雪白的小手和脖颈,深黑的眸子,顾盼间水灵灵的光彩照人。明眸皓齿的外在美,与风采焕发的内在美,融合成一幅绝美的画。令人浮想联翩。
花如玉说:“两位公子请上坐。”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案几上的热茶,说:“刚才听丽娘说,姑娘有客,如有打扰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花如玉没有接话,朝着案几示意,自顾道:“这是菊花茶,里面掺了蜂蜜,我觉得口味极好,不知两位公子是否喜欢,如果不喜欢,我换清茶上来。”
午饭吃的太多,是有些口渴,而我向来不喜甜食,便笑着说:“小孩子都爱喝甜的,菊花茶挺好。”转头望着赵政说:“是吧?”
赵政说:“随便。”
这句随便甚不合我心意。几天相处,以我对赵政的了解,说他小孩子,他定是要反抗的。岂料他竟说,随便。
主随客便,我和赵政各自盘座在竹垫上。
花如玉说:“两位公子是想听曲子呢?还是想看舞蹈?”
我转头问赵政:“你说呢?”
赵政说:“随便。”
我说:“那就挑拣姑娘喜欢的吧。”
花如玉说:“难得能有这样自我选择的机会,那我就儹越做主了。”
说完,袅袅婷婷向前移动了几步,挥袖提裙在那幅郁金香画前坐下。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坐稳后,她冲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拿起旁边的箜篌抱在怀里。
她这一笑,我在心里又晃了晃。
低头敛目,纤纤素手撩拨丝弦,伴着箜篌清亮绵远的韵律,轻启朱唇唱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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