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会给自己找个出口，哪怕那是一条死胡同或者不归路。
石勇在牌桌上希望能找到那可怜的一丝丝满足。白天，上班，晚上，就和本单位的一些爱赌钱的同事凑一桌，那时候小县城流行牌九，人们称之为“推”牌九。那又是怎样的一种人生游戏呢，小雪不懂，但是看到父亲可以找到暂时解脱自己的方法，不再深夜里在自家的氛围里制造恐惧，那反倒是好的。母亲可以清净些了，自己也可以清净些了。
只是又有一晚，小雪又在半夜里听到父亲回来的声响，石勇在和兰花争吵，这次不是为了陈年的往事，这次是为了钱，石勇输光了带去的几万块钱，回家取钱，可是兰花就是不让。小雪心想：爸爸毕竟是个老实人，他怎么会玩牌，怎么玩得过那些牌场老手，肯定是让人坑了，肯定是让人出老千了。
于是，每次晚饭后，每次小雪做完作业，就跟着父亲，对于赌场、对于赌局，对于一个孩子，小雪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胆怯，她心里明白，这是不好的、不对的，但是为了爸爸，为了家。小雪觉得这个家她现在是唯一坚强和强大的。
看了几个回合，小雪就明白了所谓推牌九的道道，那些石勇的赌友也开始好奇地盯着这个小姑娘。小雪看着庄家发牌的手势，看着下家配牌的手法，这个十岁的小姑娘认真地看着父亲手里的牌，因为喝酒和输牌而红了眼的石勇，这个时候在小雪眼里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困兽。她帮着父亲整理着牌的格局，又盯着周围人的表情和动作，石勇那晚居然赢了。
小雪跟着父亲去牌局的日子，让很多一起赌钱的人都无可奈何，他们是该同情她呢？厌恶她呢？还是佩服她？
小雪慢慢地不露声色地陪着父亲，白天还要起床自己煮早饭，背着书包上学。几次没有和父亲一起出去的夜晚，父亲可以彻夜不归，留下昏昏欲睡的母亲，晚上很安静，只有轰鸣的雷雨声总是把她惊醒，奇怪的是，她不再害怕那漫长的黑夜了。
小雪眼睁睁地看着在从深处堕落的父亲，她想爸爸一定会慢慢清醒过来。
可是用赌的心态去面对人生，成功和失败的概率都是50%，况且赌钱毕竟是件坏事情。石勇从选择酒精到选择豪赌，无非是想用一种麻木代替另一种麻木。他输了，那是必然的，其实做什么都是需要技术加心态的。他用自暴自弃的方式来摧毁自己，让自己更加万念俱灰、不堪一击。
接连几个晚上，石勇赶回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拿钱”。小雪终于忍不住了，她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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