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师兄实在太谦逊了

  “我还记得那天上午圣约翰教堂里的阳光斜照,一对新人成为了合法夫妻的开心展颜,他横抱着新娘转起圈来,她被吓到,笑容透着羞涩又担忧,但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安心。这张照片,就是那一刻留下的。”

  ——1954,徐申江《我在<申报>这些年》

  绕过仁爱公园,霍振霄带着书映来到一个山坡下废弃的演武场,此时日暮西沉,夕阳下一对即将缔结婚姻的年轻人,在余晖中并肩坐下。

  “这是我小时候最常待的地方,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逼着学武,学射箭,下面每一座梅花桩上,都有我三伏天走桩滴落的汗水,那个发黄的箭靶,不知道我小时候射出几千几万支箭,当年上面的黄麻都碎成了丝。七岁的时候我就摸枪了,我害怕枪声,但我更害怕父亲看我不成器的失望,于是我就边哭边打枪,哭得声音大了,就听不见枪声了。但父亲还是经常打我骂我,说我怎么一点也不像他。我的母亲,当年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就是下嫁,带着最大的青楼和几家赌场嫁给我父亲,那些年上海滩人人称她一声大阿姐。但相比于父亲,母亲对我还算温和,她打我的几次我都数的过来。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父母离婚了,父亲犯了错,对不起母亲,我坚定地要跟母亲一起走,这一离开霍公馆,就是十年。”

  书映静静听着霍振霄诉说着他的过去,他的童年,他的少年,在上海儿时的玩伴,在天津年少的历练,他和父亲很不一样,从麻皮阿鸿靠倒卖烟草,开设赌场,开香堂收徒不同,霍振霄想清清白白做生意,即使他迫不得已使用非常手段,也有自己的衡量与底线,但对于父亲打下的基业,他不予评判,尽力维系就好。而他继承了父亲的,仍旧是少年时打抱不平的义气,发展成了除强扶弱的理想。

  “你应该是担心沪派吧,关于沪派的事务,我父亲病重时基本上都交给了陆三叔打理,而我回到上海后,父亲留下的产业都需要我熟悉,我也暂时不想接管沪派,父亲的荣社就还是三叔代管。巡捕房之前的华探大多都是我父亲的门生,除了现任卢队长与我稍有过节,巡捕房的其他人还算是可以信任的。”

  “我,想问个问题。”

  霍振霄温柔一笑,“你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在跟什么人打架吗,我看到好像有侦缉队的车。”

  这就是霍振霄要跟书映解释的了,“是英租界的警察,贪腐成风,原来的总巡捕与沪派势同水火,唉,老一辈留下的问题盘根错节。但自从我接手霍家的生意后,他们还敢在永鑫公司敲竹杠,我还能报警吗,......

  

  陌上阅读 | 网站地图

封面页 目 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