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碎珠一般砸落在窗子上，玻璃阵阵蜂鸣，仿佛要碎裂。
有人孜孜不倦敲着门，嘴里说的话被天上轰隆隆的雷声残暴打断。
屋子里坐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把玩着手里的机械枪，听到声响，跳下凳子，乖巧地打开了门，把外头湿淋淋的家伙迎了进来。
“快走。”那人揪着孩子的衣服，眼睛里都是恐惧。
孩子歪了歪头，好看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随即认认真真擦起了那人头上的水珠。
“是命，是命！”那人突然换了一个语气，抓起孩子的双手仰天长啸，“老天爷要玩我，那我就和他玩到底！”
暴雨声中，有一个脚步愈来愈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环境，又被这湿答答的脚步声打扰，披着皮囊的没有脸的怪物闯了进来，一口吞掉了刚刚冲进来的大人，不停地舔着眼前吓呆的孩子，却始终没有下口，仿佛还在等待着谁。
响雷在窗外响起，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吴邪从梦中惊醒，背上全是冷汗。
做噩梦这个坏习惯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他自己找过很多种方法，先是苦巴巴熬着，后来发现不是办法之后，学会了用药，后来产生了耐药性，这方法也作罢了。
“怎么了？”张起灵睁开眼睛，他睡觉睡得浅，身边人有个动静都能吵醒他。
“做噩梦了。”吴邪拍了拍脑子，试图让自己清醒，“老毛病了。”
“多久了？”张起灵转了个身，直勾勾看着吴邪，直到对方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也不久，就差不多十年吧，没事。”吴邪习惯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起灵察觉的到吴邪的抵触，也不愿意再叫对方难受，只是拍了拍身边空缺的位置，言下之意是让吴邪睡下来。
“你睡，我守着。”张起灵侧躺着，胳膊撑在床上，抬起半边脸，看着吴邪，“你安心了，就能睡着了。”
张起灵不会哄孩子，也不会拍着别人的背说一些不怕不怕的言论，他只能直接一点，往常在墓里，只要他守夜，吴邪和胖子的呼噜都是震天响，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就是吴邪的定海神针，只要往那一站，一切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当晚的吴邪枕着那人的目光入睡，虽说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梦里那个奇怪的怪物已经消失了，他站在茫茫草原中间，看风吹得草把头低下，天上的鸟叽叽喳喳，落在他肩膀上。
太阳光射在吴邪脸上的时候，他习惯性打开手机瞥了一眼上头的时间——九点，身边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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