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跪在地下，低着头，不用去看也知道天子此刻是如何阴沉的表情。
肃穆的御书房在冬日里更加清冷，明明烧着火炭，沈怀却觉得没有一丝温度。
似乎每次提起那件事情，都是这样的场景啊，沈怀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敢表现出一分内心真实的想法。
“还是不肯喝？”许久，墨无痕才开口，声音低沉。
“是。”沈怀应承，“和上次一样。请陛下放心，？宫所有女官和侍从，虽然依旧照顾贵妃起居，但一个也没出过落霞宫。”
“这样，已经多久了……”
沈怀竟分辨不出皇帝的语气是在询问，还是感叹，战战兢兢后，还是小心回答道，“回陛下，已经快五个月了。”
皇帝久久没有说话，沈怀考虑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提醒道，“再这样放任下去，等冬天过去，穿得少了，想来就会被人看出来，贵妃她……”
皇帝的目光凌厉得让沈怀颤栗，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老奴多嘴了。”
沈怀心中暗暗悔恨自己说错了话。但他知道这样的后果，若是不说，继续拖延下去，迟早会瞒不住。若是有朝一日，那个人得知了真相，以她素来的行事，必定不会视若无睹。
到那个时候，皇帝要面临的，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烦恼。
殿外传来宫人的轻声询问，打破室内犹如死寂的沉默。
“陛下，长宁侯过来了，陛下可见？”
只是基于礼数上的多余询问，沈怀看着皇帝收敛起阴沉，摆了摆手。沈怀起身，一边开门，一边将站在阶下的军侯请了进来。
隆冬的雪，落满她的肩膀。但她的眼神明媚，全然没有被这冰冷的雪弄糟半分心情。轻盈若鸟雀踏上台阶，在门口抖了抖外袍上的雪，然后才走了进来。
“微臣拜见陛下。”从声音能听出唐浅的心情很好，而墨无痕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半分阴郁。
“外面下着雪，怎么不撑伞就到处走？”声音带着嗔怪，墨无痕无奈抬手，拂拭去唐浅头发上的雪花。
“我看这雪下得很漂亮，一路赏雪过来，就忘了。”唐浅眷恋着墨无痕手掌的温度，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是温暖，一点也不像是梧桐城的隆冬。“刚在外面听见沈公公说什么冬天过去了，你们在聊什么？”
唐浅注视着墨无痕的眼睛，没有看见身后的沈怀瞬间苍白的脸色。而墨无痕没有露出一丝内心的情愫，只是似笑非笑，满是宠溺地看着她，“沈怀说这屋子里热，就像冬天已经过去了一样。”
“是有些呢。”唐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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