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雨桑

  我会回来见你的……第三次承诺。

  教堂里,她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香樟树下,她说过:你是我弟弟,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

  到头来,也是她说:没有谁会相信那些永远在一起的诺言。

  还说:我们都没有权利选择。

  满口谎言!

  现在她说:我会回来见你的……

  叫他怎么相信,这个放羊的女孩的诺言。

  她不会回来了,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凌天恩脑中只徘徊这这个认知,一点一点将他击碎。

  他眸子都不曾抬起,始终垂着,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有嘴角一抹惨淡地弧度:“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因为从来没有兑现过,曾经那样深信不疑,但是结果又怎样,给了一次次希望,转身又一次一次狠狠亲手摔碎。所以他再也不会相信了,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了,浅浅的誓言永远是包裹着糖果的毒药,外表那么美丽,但是却是致命的让人沦陷,所以,他再也不要了。

  十岁的凌天恩,其实早就长大,只动了有种誓言叫做谎言。

  浅浅扯开一抹惨笑,嘴角的弧度与天恩极其相似:“原来你已经不相信我说的话了,也是谁让我总是骗你呢。”

  只是,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不作数的,只要能够她会回来的,这个孤独的男孩她怎么能彻底丢下,只是他不相信了,是啊,她骗了他一次又一次,不相信也是应该的。

  她浅浅,最讨厌谎言,却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变成了放羊的小孩,而且是对天恩,那样绝望孤寂的他……

  香樟花快要落尽了,风吹过只有淡淡的余香,还有残随的花絮飘飞,他们都安静,相对坐在木椅上,开这一年的最后一场滑落。

  如果时间能定格,便定格在这时候吧,就算不说话,她还是可以看见他轻轻颤动的睫毛,他也可以看见她随风也懂得的破旧裙摆。即便这样也是好的。

  半响,她轻声开口:“天恩。”那样无奈,那样无言以对,只喊了他的名字,在没有确凿的名义说些什么了。

  那样不舍,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想说的那么多,能说的却那样少,张开唇,便是翻涌的酸涩苦楚,她能怎么说。说一个十二岁女孩对十岁男孩的诺言吗?太苍白了,他不相信,甚至她也开始怀疑了。

  那便什么都别说了,她已经给不起誓言与希望了……

  她喊那一声天恩的时候,他长睫颤动得很快,风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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