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初雪浅浅拾忆流年

  我叫虹豆,S型身材,年龄不详。

  其实我人不错,一日三省吾身,累了没有怨怼,最重要的是,我从不指望有谁会为我付出些什么。

  感冒的时候不指望有人为我端药,失眠的时候不指望有人陪我煲粥,就连生理期也从未矫情地指望过会有人喂我喝热气腾腾的红糖水。

  只因六岁那年,我大病一场,我妈半夜醉醺醺地来,把染发剂当退烧糖浆咕咚咕咚灌了我半瓶。

  很幸运地,我被及时抢救回来,从那之后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独立是美德。

  而美德,在关键时刻是可以救人命的。

  所以在那之后,我渐渐长成了一身的铜皮铁骨,顺便得到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孔,想要我看着蟑螂尖叫?除非我喜欢喝染发剂。

  如果一定要说我有什么缺点,那大概就是嘴拙吧。

  所以请允许我借用让•皮埃尔•热内的句式,将那天的情节脉络好好地梳理一下。

  2008年9月13日下午7点59分43秒,一只雄性萤火虫在距离C城市中心约5小时40分钟车距的乡间农田卖命地吸引着一只雌性萤火虫,与此同时,在一家拥有巨大落地窗的西餐厅内,两名年龄相仿的男人共同签署了一份店面转让协议。就在这时,两片大小约0.28毫米,重量约0.273克的六角形雪花,从城市头顶蟹壳青的天空盘旋而下,分别落在一个男人的鼻尖和一个女人酸胀的脚背上——这种现象通常被视为有冤情——还是在这个时候,冯斯年正以每秒两步的速度向我走来。如果那一刻我听得见他的心跳,恐怕我会加上一句,以每60秒76次的标准心跳厚颜无耻地向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说:“虹豆,你不爱我,我们分手。”人物,起因,结果,滴水不漏。

  如果给我一支灌满蓝色墨水的英雄牌钢笔,兴许我可以当场写出一篇篇幅为8000千字的爱的告解送给我眼前的男生,告诉他,对待这份感情,我是多么多么地挖心掏肺。

  或者,写一篇篇幅为12000字的绝情信表达我内心的愤怒无助和那么一点点的彷徨凄凉。

  但是我没有一支可以畅所欲言的笔,只有一张木讷笨拙的樱桃小嘴。

  所以我说:“哦。”

  不是“好!”不是“你去死吧!”不是“不要这样!”不是“正合我意!”而是一个丢尽颜面的“哦”。

  冯斯年似乎料定我的词穷,仰着一颗倔傲的头颅,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我。

  事实上我还没有来得及控诉,他足足迟到了59分零43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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